《瓦尔登湖》的首次于1949年由著名的散文家徐迟先生翻译到中国,书中所提倡的人与自然和谐生活、个人主义、自力更生、物质节俭的理念随着年代的推移而逐渐广为传颂,因此出现了多种翻译的版本,其中徐迟先生的译本最为经典,忠于原著,而杨家盛先生翻译的版本则侧重语言的优美与意境的表达。本部分主要选取这两位译家的版本与本人译本进行对比,并找出其中差异之处。 原文:This small lake was of most value as a neighbor in the intervals of a gentle rain storm in August, when, both air and water being perfectly still, but the sky overcast, mid-afternoon had all the serenity of evening, and the wood-thrush sang around, and was heard from shore to shore. 徐译:八月里,在轻柔的斜风细雨暂停的时候,这小小的湖做我的邻居,最为珍贵,那时水和空气都完全平静了,天空却密布乌云,下午才过了一半却已具备了一切黄昏的肃穆,而画眉在四周唱歌,隔岸相闻。 杨译:八月的瓦尔登湖是最美丽的。一场不大不小的暴风雨之后,湖上的空气和湖里的水都静得出奇;天空被一片乌云罩着,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如同夜晚一样静谧,林中画眉鸟的鸣啭声在湖面回响,更显出一片寂静。 本人译:在柔风细雨间歇的八月里,有这小小的湖畔与我为邻,是最为珍贵的。此时,空气和湖水都处于完全静止的状态,天空却是低沉的,下午才过了一半,就已经呈现出夜晚的寂静。林中画眉鸟歌声萦绕,隔着湖岸也能听见。 通过对比,不难发现徐先生翻译最贴近原著,语序的调整甚少,而杨先生的翻译中对用词的选择别出心裁,“ 静谧”、“鸣啭声”两对词语足以看出。另外,徐译中“水和空气都平静了”,平静可以形容水,可是空气用平静形容,却有些勉强。本人的翻译中用“静止”来表达水和空气的状态。由于“和”这个连接词的作用下,说明其左右两个对象处于相同的地位,所以两个对象的描写最好选取符合其性质的词语。 原文:Little is to be expected of that day, if it can be called a day, to which we are not awakened by our Genius, but by the mechanical nudging of some servitor, are not awakened by our own newly-acquired force and aspirations from within, accompanied by the undulations of celestial music, instead of factory bells, and a fragrance filling the air -- 徐译:但是,如果我们并不是给我们自己的禀赋所唤醒,而是给什么仆人机械地用肘子推醒的;如果并不是由我们内心的新生力量和内心的要求来唤醒我们,既没有那空中的芬芳,也没有回荡的天籁的音乐,而是工厂的汽笛唤醒我们的--- 杨译:假如我们不是被心中的守护神所唤醒,而是被某个仆人从生硬的拉扯所唤醒;假如我们不是被睡眠中重新获得的力量和来自内心的渴望所唤醒(这种内心的渴望常常会伴随着阵阵来自天国的乐音),而是被工厂的钟声所唤醒(这种钟声常常会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芳香), 本人译:如果我们不是被自己内心的守护之神所唤醒,而是被某个仆人用肘子粗鲁地碰醒;如果我们不是被自己内心新生的动力和热切的渴望所唤醒(这样的动力和渴望常常会伴随着阵阵来自天国的乐章,空气中也会常常充斥着的芳香),而是被工厂钟声所唤醒; 这是在本人翻译中碰到的其中一个难点,对比徐译和杨译的两个版本,徐先生把“accompanied by the undulations of celestial music, instead of factory bells, and a fragrance filling the air”这语句进行了重新组合,杨先生用括号在两个假设句中进行深一层的说明,本人认为后者更贴合读者的逻辑思维,特别是在翻译外国文学作品时,由于文化背景与思维方式的差异,在原语转化成目标语的时候,应选择贴近目标语的表达习惯。读徐先生这句翻译时,本人理解的很费劲,他所说的“没有那空中的芬芳,也没有回荡的天籁的音乐”到底是指代前面“新生力量和内心的要求”还是指代“工厂的汽笛”呢?相反,杨译的版本清楚地说明了“芳香”与“音乐”是具体指代哪两种事物;另外,对于原文的“Genius”一词理解,第六版的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商务印书馆出版.2004)中解释如下:1、天赋,天资、天才;2、天才人物;3、给人以好的或坏的影响的人,保护或者是毁灭人的神魔(sb’s good /evil genius)。徐先生所选择是第一种解释,而杨先生则采用第三种解释,不难看出,在句中,与“仆人”相对的应该选“守护之神”比“禀赋”恰当些。因此,在翻译这个句子的时候,本人参照了后者译本。 原文:My imagination carried me so far that I even had the refusal of several farms, -- the refusal was all I wanted, -- but I never got my fingers burned by actual possession. 徐译:我的想象却跑得太远了些,我甚至想到有几处田园会拒绝我,不肯出售给我,——被拒绝正合我心愿呢,——我从来不肯让实际的占有这类事情灼伤我的手指头。 杨译:我的想象信马由缰般地游得太远了,以至于有几位农场主人拒绝将农场卖给我——这也正合我的心意——不过我从来就不会因为想要实际占有什么而自寻烦恼的。 本人译:我的想象力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跑得太远了,以至于几个农场的主人拒绝与我交易——而他们的拒绝也正合我意——只因为我从来不会让自己苦恼于实际占有这种事情上。 徐译的虽然忠于原著,可是,当我第一次读徐先生的译本时,遇到不少读不懂的地方,其中这一处尤其明显,“几处田园会拒绝我”,作为田园,不会有人类的情感,怎么会做拒绝了呢?即使是拟人化的手法,后边半句就不应该说是“不肯出售给我”,很明显,这一动作的发出者应该是田园的主人,而非田园。杨先生的译本很精明地把这一处地方的原语在转化为目标语的时候,更考虑到目标语的群体,因此将“农场主”这一动作发出者增加进去,除去读者的疑惑,并且,从“信马由缰”这一词的运用,可见译者母语的功力深厚。本人在翻译的时候,也注意到适当地是有增词法,在译文中增加动作的发出者,并且,本人将原文的两处破折号改为逗号,用关联词来把前句与后句串起来,目的是要译文更目的语化。 原文:"I am monarch of all I survey, My right there is none to dispute." 徐译:我勘察一切,像一个皇帝, 谁也不能够否认我的权利。 杨译:所临之地,莫非我土, 所有之权,莫需争辩。 本人译:所至之地,莫非皇土; 所有之权,莫须质疑。 这两行的短句,徐先生的译本比较容易明白,因为他把短句翻译成直白流畅的句子,而杨先生的译本则表现得“高深”,多了些读中国古代文言文味道,也给读者感觉到似乎原文是一首诗,翻译的一个重要的原则为忠于原文,忠于作者,但是翻译也是一种“再创作”的体现,因此,徐先生的版本似乎译的有些偏颇,特别是“survey”一词的理解上,对于一个农场周围的美景,用勘察显得过于专业化,而梭罗的瓦尔登湖是一篇散文,遣词造句都使其情感的抒发,而并不是如说明文一般,重在解释说明,另外,在“勘察”这一动作的发出者,是像帝皇一样的人,在搭配上也有些牵强。因此,杨先生的译文更为适合。 原文:"When you think of getting a farm, turn it thus in your mind, not to buy greedily; nor spare your pains to look at it, and do not think it enough to go round it once. The oftener you go there the more it will please you, if it is good." 徐译:“当你要买下一个田园的时候,你宁可在脑中多多去看望它,可决不贪得无厌地买下它,更不要嫌麻烦而在不去看望它,也别以为绕着它兜了一个圈子就够了。如果这是一个好田园,你去的次数越多你就越喜欢它。” 杨译:“当你想要购置一处农庄时,定要前思后想,不要急于求成,要不怕麻烦亲自去看看,要记住看一遍是不够的。如果农场本身确实不错的话,去的越多你就会越喜欢它。” 本人译:“当你想购买一个农场时,首先要三思,不必草率下决定,或者你不嫌麻烦,可以亲自去看看,并且看一次是不够的,如果农场是美丽的话,那么你越是经常去看,你就越喜爱它。” 这里的“turn it thus in your mind”,,徐先生将其译成“在脑海中多多看望它”,而杨先生的则是“前思后想”,本人的是“三思”,其实,当我再次回顾原文,再联系作者个人喜欢用幻想,思考,想象等诸如此类词语来开始自身的观点和看法的特点,觉得本人与杨先生的译本都有些偏颇,这里“it”明显是指代前面提到的“a farm”,完整的表达是“turn a farm thus in your mind”,所以,应该译成“把农场印在脑海中”更为贴切,因此,徐先生的翻译切合了梭罗的写作特点和思考惯性。 |